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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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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雲舒感覺自己好像躺在柔軟的地上,耳邊是呼呼吹過的風,風吹過還帶來陣陣青草的香味。

地上?還有風?怎麽會有風,自己現在應該在床上才對啊,而且她記得睡覺前就已經把窗戶關上了。

她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像海一樣湛藍的天空,空中飄過的大朵的雲。以及——清河的臉!

“醒了?”清河蹲在一邊看她。

她猛地坐起身,由於起的太猛,直接撞在清河身上。痛感從頭頂傳來,她捂著頭,環望四周,發現自己竟身處麥田中央。

“我怎麽會在這裏?”她問清河。

清河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,聲音悶悶的:“你問我,我問誰。”

又做夢了?雲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,想讓自己從這個奇怪的,還有連續性的夢境裏醒來。

清河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:“你有受虐傾向?”

“沒有!”雲舒停住拍打自己的手。有痛覺,所以這不是做夢了。

清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:“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,你怎麽又回來了?”

雲舒茫然地搖搖頭:“我確實已經回去過了。”但至於她為什麽又回來了,她是真不知道。

“這裏過去多久了?”她問。

清河看看她,想到她問的可能是從她消失到出現又過了多久,說:“過了兩天了,那天我醒了發現你沒在客廳,就以為你已經坐車回去了。”

雲舒跟在清河後面往大道上走,走進時,發現路上有一群穿著黑色長袍的人,每個人頭上都帶了一個大紅色的帽子,腳踩黑色高蹺,整體看起來大約有兩米高。他們臉上戴著詭異的白色面具,手裏拿著黑色的火把一樣的東西,高高舉起,嘴裏唱著曲調奇怪的歌,在曠野裏傳的空曠幽遠。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。

雲舒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躲到清河身後。

“他們在做什麽?”她扯了扯清河的衣角問。

“舉行敬神儀式唄,還能有什麽。”清河好像不太喜歡這個,不耐煩地說,”最近時局動蕩的厲害,大家過得都不好,所以就弄點這種儀式,也算是起到點心裏安慰的作用。”

他略帶譏諷地說:“叫我說這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,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明。不然他也不會讓他的人民生活在痛苦之中。”

雲舒似懂非懂地聽著。

“你來的剛好,我今天準備去市裏逛逛買些東西,你剛好可以幫我拎點。”他轉而愉快地說,“帶你見一下大城市,不過……你得帶上這個。”

他拿出一個像口罩一樣的東西讓雲舒帶上:“市裏的空氣沒這裏新鮮,可能會有上一次殘留的毒氣,帶著安全些。”

如果說之前見到的稀奇玩意讓雲舒感到新奇,那她現在見到的直接讓她目瞪口呆。

一幢幢高樓大廈拔地而起,隱沒在陰沈的迷霧裏。錯綜覆雜的電線暴露在空氣裏,像魚一樣的機械飛艇順著電纜在空中行駛。

城市的正中央,是一處圓環狀建築物,上面布滿了暗綠色植物。

雲舒被這一切驚地睜大了眼,指著那個圓環形的建築物問清河:“那裏時什麽地方?”

清河把她拉上一個飛艇,說:“那裏是市政府。”

“哦。”

飛艇上擠滿了人,他們也像她一樣帶著口罩,只露出眼睛,從眼神看來他們好像都很陰郁。

雲舒很小聲地問清河:“他們為什麽看上去都不開心啊?”

“不是跟你說了,馬上就要打仗了,你說他們能開心嗎。現在幾乎都人心惶惶的,都在考慮往哪裏逃呢,那能開心。”清河覺得她好像挺笨的。

“那你為什麽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?”雲舒問。

“我不開心對你有什麽好處嗎?”清河很不客氣地懟她。

一路上雲舒都在問這問那,清河也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解。

最後他們走進一家藥店,清河問老板要了些藥品。

“哎,最近這些漲價漲的厲害,平時賣一塊的現在能賣十塊。暴利啊。”清河心疼地看著自己日漸消瘦的錢包。

“拿著啊,沒看見我手裏提著東西不方便嗎,反應別那麽遲鈍行嗎。”清河示意雲舒接著老板找回的零錢。

雲舒小心翼翼地接過幾枚硬幣,輕輕在手裏顛了顛,問他:“這是金子做的嗎?”

她從一開始就挺好奇的。

“金子做的,你咬一下試試。”清河皎潔一笑,說道。

雲舒信以為真,拿到嘴邊咬了一下,結果不但沒有咬動還把自己的牙硌很疼。

“你騙人。”雲舒氣呼呼地說。

清河惡作劇得逞般笑了起來,敲敲她的腦袋:“我說你就信。不動動腦子嗎,金子這麽貴,怎麽可能拿來做這玩意。”

清河從她手裏拿過錢幣,在她手裏留下了一枚:“我要是有那麽多金幣,我都能把這家店盤下來了。你咬過的這個就留給你,做個紀念。”

回到家,清河把買回的物品放到玄關,回頭看著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的雲舒:“你什麽時候回你那裏?”

雲舒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

清河無奈地扶了下額,問:“你上一次是怎麽回去的?”

雲舒想了一下,上一次,應該睡著了,然後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。難道只要睡一覺就能在兩個世界穿梭?

正是從那天起,就像是觸動了什麽開關一樣。每到她入睡的時候她都能來到這個世界,但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天。只要超過24小時,不管她在哪,在做什麽,都會立刻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。

她每次到這裏的地點都有所不同,但好像一直有範圍限制,以清河的小屋為圓心,她會不固定出現在他家周圍。

她到這裏來沒什麽事,幾乎每天都跟著清河在219號公交車裏呆一天,漸漸的她跟清河還有車上的幾位常客混的很熟。

尤其是花婆婆以及那她那只胖乎乎的花貓。據小道消息得知,花婆婆的那只貓已經活了七八十年了。

有幾位跟清河很熟悉的乘客,見她一直跟著清河,穿著打扮也很不同,就問清河,雲舒是不是他家哪個親戚。

一開始清河還解釋一下她是怎麽回事,但問的人多了,清河也懶得多解釋,幹脆說雲舒是他撿來的。

雖然雲舒很不喜歡他這麽說,但仔細想想,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親戚,朋友,也沒有住的地方,就一直跟著清河,好像還真像是那麽回事。

雲舒發現219號公交車每次行使的路線都有些不同,有時是市區,有時在郊外,或者山上,有一次甚至還開到了海裏。但每一次沿途經過的風景都很漂亮。

一些時候,她會整天呆在麥地裏,悠閑自在的過一天,或者跑到森林裏,在哪裏裏總能發現一些自己哪裏沒有的奇怪玩意。她十分肯定,那一次她親眼看見一個蘿蔔長腿自己跑了。

時間一長,雲舒覺得這裏好像挺好的。遠離了城市的喧囂,沒有了現實世界的憂愁與煩惱。她都有點想留在這裏了。

但這只是她看到的苦悶生活裏的一點亮光。

她漸漸發現這裏的人變得越發沈悶,天空也有很長一段時間被陰霾籠罩。清河也開始很少出去,越來越多的人出門會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,只露出兩只眼睛。可是即使他們包裹的再嚴實,也遮掩不住眼神中流露出的悲傷和絕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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